人类自有文明以来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从未停止战争,工业革命后更是飞速发展,各国都投入巨资研发大规模杀伤武器,发生战争时这些武器多次猛烈地狂轰滥炸造成地球板块发生改变,已经不存在国家的界线,人类几千年的文明毁于持续几年的战争,大战后仅存的人类只剩下十万人,经过好几年逐渐汇聚,居住于之前在大山中秘密修建的新型小镇,这些建筑物是各国预见到未来的少数科学家和企业家秘密组织在发生战争前十年开始花费巨资研发修建的。
由于要便于隐藏,在原来地球人眼中看来,这些房子只不过牙签大小,人类进入新镇入口时会在长长的通道内完成微缩处理,按比例缩小到只有一个细胞那么大,经过新镇出口通道时会自动放大到原始比例。经过微缩处理的人类和其他生物进入新镇内部以后实际上每栋房子有300米高,100米宽,每栋房子对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来说就是一个旧时代的地球,进门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房子的主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住草屋或者小洋楼,里面有太阳、月亮,高山、草原、大海、河流……微风吹拂,空气闻起来是清新的草香味。主人可以根据喜好放置各种生物让它们自己繁殖生长,有人喜欢沙漠,进门就是一片沙子,他的整个世界就是沙子,住腻了可以转换场景,换成大海或者草原,家是大海上的一艘游轮,住在戈壁滩也行,用胡杨木的巨大树洞当成家;有人喜欢原始生活,他的房子里面是一片森林,他住在山洞里面,以打猎为乐;有人喜欢现代化高科技的东西,他家里会使用各种先进科技的产物。
我居住的小屋外面有一大片竹林,绕过竹林中蜿蜒的小径,穿过一片果园,果园中有梨树、樱桃、蟠桃、水蜜桃、芒果、荔枝、火龙果等各种我喜欢的果树,梨树和樱桃开花的季节,微风吹过片片白色花瓣落下,大地被铺成白色,像下了一场花瓣雪;然后进入花园,各种花朵在模拟的四季中轮番盛放,月季是我的最爱,它拥有大片的面积;小屋是一座全部用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室内的用具也大多是木头或者竹器,不在家的时候胖胖的橘猫在竹林巡视捕捉鸟雀玩耍,我回家它就会跑来粘着我,用它圆滚滚的身体在我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叫着求抱抱求抚摸,我偏爱中国古典服饰,今天穿了一套鹅黄色轻薄飘逸的汉服,乌黑的及腰长发随着微风在空中轻轻飘动,坐在二楼的平台秋千上看外面,端着竹筒做成的杯子喝水,我的世界有很多飞禽走兽,橘红色的夕阳在远处翠绿的山顶挂着一半,天空被夕阳渲染成刺眼又美丽的红金色,几朵藏蓝的云漂浮在天边,几只蓝孔雀拖着长尾在地上悠闲踱步,白兔在草地上吃草,时而追逐,钻进茂密的竹林里,珠颈斑鸠时而发出“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唤声,院子里母鸡带着一群刚孵化几天毛茸茸嫩黄色的小鸡在落满枯黄竹叶的地面用爪子刨地找食,几只白天鹅在池塘边蹲着,有一只站起来扇动宽大的翅膀,池塘里几株睡莲静静绽放花朵,有黄的,有紫的,王莲的叶片上蹲着一只青蛙,下巴的气囊不停鼓起收缩,每当这时候橘猫就跳到我怀里打盹,飞虎在旁边懒洋洋的趴着。
这些仅存的人类都是提前预见到战争并且做了充分准备活下来的幸存者,由于厌恶战争和任何政府组织,新镇没有人统治,当然也就不需要办理任何证件,人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意愿随意生活,任何决定都是以全民和平友好沟通的方式进行,战后幸存的人们原来的家庭成员几乎已经离世,漫长的岁月实在太孤独,他们在新镇重新组合家庭,房子一般以家庭为单位居住,也有很多不愿意再建立家庭的人,他们选择独身,或者养小动物陪伴孤寂的生活。
由于战争对植被和地壳的破坏,地震洪水频发,已经很难找到大片稳固的土地,地面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新型房屋是柔软的,只扎根在地下深处固定,露出地表的部分会随风飘动,但居住在里面的人是感受不到这种摇摆震动的,远远看去这些圆柱体建筑就像长长的白色海带飘荡在海水中,屋顶是圆滑的拱顶,窗户从里向外看是透明的,在外面看整个圆柱体都是纯白色,房屋全部使用来自宇宙中收集提取制造的新型特殊材料,可以承受摄氏10万亿度以下的高温,绝对零度低温,如果愿意,飞进太阳看看也毫无压力,防暑防寒,每栋房屋配有足够100人生活一万年的生活物资,压缩粮食等,医疗机器人可自主研发配制药品;清洁机器人负责打扫,房屋外层是自洁系统;智慧机器人用触手连接8岁以上儿童大脑,在1小时以内可全部传输人类已知的所有知识信息,成年以后可以按自己喜好选择中意的职业,小镇没有货币交易,也不需要人类真正去工作,工作只是爱好,也有人喜欢科学研究,与人工智能机器人一起协作制造人类所需的物资。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地球板块大面积塌陷可以一键启动飞行屋逃生按钮,启动后整栋房子10秒钟以内转换为圆球形,以火箭速度弹射进入太空,永动机可以让飞行屋一直在太空遨游。房屋密封性能很好,每一栋都有独立供电和生态、空气循环系统,房屋既独立而又相互保持通讯。
这是地球上最后的人类,他们在新镇繁衍生息,由于生活条件很好人们身心愉悦,经过研究分析,按照现在的状态,人类的寿命可以达到400岁左右,
偶尔天气状况良好,他们可以到地面去活动,人与人之间可以真正面对面交流沟通,房屋之间的街道上有模拟战争前旧时期的各种商店,但都是博物馆,不能真正交易,人们逛街、约会谈恋爱或者在小镇中心的广场进行娱乐项目;也有一些喜爱探险的人类会驾驶小型飞行器到小镇以外千疮百孔的断壁残垣探险,或者驾驶飞行屋去宇宙长途旅行。
我每次出门旅行都带着飞虎作伴,它是一条背毛浅棕黄,肚子上长着白色浅毛的土狗,在众多犬类品种中,我只偏爱中华田园犬,它敏锐又忠诚。发生战争以前几年,一次在街上的垃圾堆旁边看到脏兮兮的它,身上鼻子和嘴巴周围糊满各种打结的污渍,那时它还很小,可能只有两个月大,它抬头看我,目光相接的瞬间,我看到它眼里的无助和渴望,也许它也看到我目光中的怜惜,于是一路不远不近跟着我,买了个面包喂它之后就一直跟着我走,我把它带到小河里去洗澡,洗干净后是一条棕黄背毛的漂亮土狗,黑鼻头油光水滑,看起来很健康,带它回家以后我们很依赖彼此。有一天半夜醒来上厕所走过通道,看到一只灰色毛茸茸的小老鼠背对着我在放猪草料的台面上蹲着啃红薯,我看了几秒钟,它还是没有发现我,打开灯也没有惊动它,以前听说过老鼠的毛是很柔软的,手感很好,于是我想感受一下,向它伸出了魔抓,刚接触它弓着的背,一瞬间它回头,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我,下一秒已经把它的尖牙狠狠咬进我的手指头,我惊叫一声松开它,它快速逃走了!处理好伤口就去睡觉,第二天早上看着飞虎,跟它说:“昨晚被老鼠咬了,你要给我报仇啊!”,还给它看手上的伤,它眨着眼睛,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闻了闻我手指上的伤口;半小时以后它嘴里叼着东西飞快跑到我面前,将嘴里叼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原来是一只老鼠,已经被它咬死,然后它摇着尾巴坐下,耳朵向后撇着,张嘴吐着舌头,哈着气,好像在笑,我惊喜地发现它真的听得懂我说话,而且帮我报仇,我热烈地抱住它,揉着它的脑袋,“飞虎好乖呀,能听懂人话了!”………当天它陆续叼回8只老鼠摆在我面前,从那天开始,只要听到我喊老鼠,它会飞快冲过来寻找。有一年家里收蚕茧,装好一大担子,爸爸挑着去蚕茧站卖,我和飞虎跟着爸爸走在后面,经过一条小道,路边有一条水沟,箩筐绳子突然断掉,一筐蚕茧打翻掉进水沟,漂浮的蚕茧像一团白云一下子被水流冲走几米远,飞虎跟着被冲走的蚕茧在小路上跑,然后纵身跃入水中,我以为它要去玩耍,刚想吼它,结果发现它将身体横在一段较窄的区域,拦住蚕茧继续被冲走,因为有飞虎的帮忙,我和爸爸很快将水里的蚕茧捞上来,避免了这几个月的损失,对它更加宠爱,它跟当年的老白一样优秀!
我三四岁有记忆的时候家里有一条从不栓狗链的老狗,白毛打结成团脏得变成土黄色,都叫它老白狗,爷爷说它已经14岁,比我大很多,它四脚着地跟我站着差不多高,只有爷爷能抚摸它,但也仅限于抚摸头顶,别人只能靠近它半米以外,我也很想摸摸它,有一次在过道上它迎面走来,我堵着不让它过去,慢慢靠近,想要摸它脑袋,它后退到角落,然后呲牙皱鼻发出“呜~~呜~~”叫声,吓得我赶紧让开,不敢再招惹它。那年镇上出现很多疯狗咬人事件,所以全镇组队打狗,不管健康与否,看见狗就打死,爷爷担心老白狗被打,就找了几个人带大钳子和链子来栓它,他们先将老白狗团团围住,老白从没被人这样围着,愤怒地呲牙发出咆哮声,有个人迅速用钳子钳住它的脖子,老白狗使劲挣扎嚎叫,我爷爷趁机将铁链套住它脖子扣上,老白狗挣扎过程中把地上刨出一道道抓痕,我亲眼目睹了全过程,非常不忍心,哭喊着叫他们快点,终于弄好了,老白狗看着身上的铁链一动不动,爷爷牵它也不走,最后是硬拖进屋里栓在窗框上,但是它竟然绝食抗议,三天不吃不喝,饿得已经站不起来,爷爷怕它会饿死,看着它这么倔,心疼的摸着它脑袋,把链子解开放它自由,说出去只有听天由命……老白狗缓慢站起来,表情落寞,偏偏倒倒往外走了,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是爷爷亲手这么对它。爷爷还是很担心它的,老白狗出去后,爷爷就坐在门槛上,跟我讲老白狗忠心看家护院的故事。
老白狗年轻的时候,有一年爷爷家里杀了过年猪,卖了半头,还剩半头摆在堂屋的木板上没处理,爷爷很喜欢钓鱼,有人喊他去龙洞子钓鱼,他收拾起鱼竿钓具就出门,走到半路才想起忘记锁门,走时狗坐在门口,他想这下完了,那半头猪一定会被狗吃得乱七八糟,本来想转身回去,然而已经过了这么久,该吃的也已经吃了,索性不管继续去钓鱼。天麻黑回到家,走到院坝边上就震惊了,整个院坝没一块好的地面,由于头天下过雨地面是湿的,然而现在全是烂泥,仔细看像是狗脚印,爷爷走到堂屋门口,看到老白狗端坐于堂屋门口正中央,全身稀泥,只剩两只眼睛发亮,堂屋里木板上的半头猪完好无损,爷爷仔细查看过,没有一点点被狗啃过的痕迹,他被老白狗感动得不得了。第二天对面邻居路过,喊着我爷爷说:你家狗好凶哦,昨天下午好多狗从你们院坝路过,被它打得夹起尾巴跑……最凶的是来了一条狼狗,比它大一半,竟然也打赢了,我在对面看得热闹哦……他以为只是路过,其实都是闻着肉味过来想进屋吃肉吧,那时候猪肉稀缺,人都舍不得吃,一个月能吃上一回都奢侈,但爷爷煮了一大碗喂狗……
后来爷爷跟别人摆龙门阵,最喜欢摆老白狗忠心护家大战群狗的事迹,所有人都夸老白狗真是忠心,而且通人性,我知道这个故事以后对老白狗肃然起敬,它不让人摸,因为它不是宠物,而是像忠犬八公那样,平时冷淡疏离,但谨记自己的职责!
第二年我们与大伯家分家,爷爷跟他们去城里生活,老白狗当然是带不走的,就跟着我们,有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老白,有一天早上白雾蒙蒙,一个同村人路过我家外面,说在一块水田里躺着一条白狗像是你家的,我爸爸立即去他说的地方,我也跟去,靠近田坎边发现一团土黄色在水里泡着,本来忐忑的心更是一紧,走近看到真的是它,眼泪止不住就狂涌而出,它静静躺在隆冬天寒地冻近乎结冰的水田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下的。我很难过,眼里瞬间全是泪水,感觉每呼吸一次心都在痛,看得出来爸爸也很难过,但他强忍眼泪把老白狗抱起来,顾不上它全身是水,把它骨瘦如柴的躯体抱回家,在院坝里樱桃树下挖了个坑将它埋葬,我妈看着也是眼泪包不住,她说上周发现柴垛上鸡蛋不见了,后来看到老白狗在院坝边上偷吃蛋,还训斥了它几句:“一把年纪偷鸡蛋,活倒转了……”早知道它要老了,让它吃个够啊……我心痛得无法呼吸,四岁多的我第一次觉得那么悲伤,我们应该更加善待它的,因为它已经是家里的一份子!后来知道有些家养的猫狗知道自己快要离世之前都会离家出走,可能是不想让主人看到最后的狼狈样子而难过。老白就这样默默离开,享年十五岁。如果真的有轮回,我想它应该能转世为人吧,因为它圆满完成了作为一只家犬应尽的职责!
世界大战爆发以后飞虎跟我形影不离,它跟随我迅速逃进新镇,科技进步让人的寿命可以延长很多倍,喜爱的宠物也可以进行延寿基因改造,它已经陪伴我很多年,常常觉得它是一个披着狗皮的人。
我经常带上飞虎驾驶着飞行屋配置的小型飞行器在世界各地旅行,比起浩瀚的宇宙,我更喜欢在地球旅行,在废墟中寻找我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被炮弹炸出的来自地球深处的化石,各种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的宝石,还有一些幸存的人类制造的古老物件。战后几十年,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人类和动物呼吸不会中毒,但是由于没有植物净化,空气中漂浮着许多灰黑的尘埃。
今天天气极好,我们又一次出发旅行,这种白色圆球形的小型飞行器速度极快,时速能达到1000公里每小时,在一片棕黄色干涸的湖泊背后发现有一片绿色的山坳,便降落停在村口以后带着飞虎行走在这个四面环山荒废的村庄,可能因为有高山,这里远离城市,所以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活人的痕迹,只有几座长满青苔荒废的砖瓦老屋,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某些人的世外桃源,不知什么原因后来搬走了,留下空屋。村里有很多高大的树木,树冠都很巨大,很多房子都在树冠下,这种景象已经好几年没有在探险生涯中发现,战争留下的只有巨大的灰黑色弹坑和灰败的烧焦倒塌的钢筋水泥建筑物,这个村子里面竟然还有大树和青草,太难得了,大树后面有一栋长满爬山虎的旧式二层小楼,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有一栋房子,听到里面有嘈杂声便打算进去看看,房子的门已经没有了,地板上长出很多青苔和野草,到处是废纸、木板、旧衣服等各种垃圾,从楼梯往上走到二楼,发现上面竟然有几个打扮怪异的青年人在聊天说笑,这种打扮类似于有记载的2000年代非主流,看来有人比我先找到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而且在此地聚会,他们在又脏又破的沙发桌椅上喝酒喧闹,我不想参与他们,悄悄下楼在一楼到处看看,楼梯下来左边一间房是厨房,墙上贴着插着粉色小花花瓶的瓷砖,钉子挂着炒锅和饭勺锅铲等用具,灶台上还摆着黑不溜秋的锅碗瓢盆,被柴火熏黑的灶孔里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可能是以前做饭留下的碳或者柴灰,菱形黑白格子花纹的地板上也落着废纸旧衣服等杂物。厨房旁边的房间看起来像卧室,整个房间都是厚厚的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无人居住,房间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床,只剩木头架子,旁边有一张雕花的梳妆台,抽屉是半拉出的状态,里面有一些落满灰尘的物品,它旁边是黑底油漆彩绘鸟雀图案的衣柜,都是非常古老的样式,只在历史文献上有记载,衣柜门掉了一扇,衣柜里面挂衣服的木棍斜着搭在衣柜壁上。
我和飞虎一边探索这栋小房子,一边思考着这几个年轻人的怪异举动,他们都是新型房屋里面诞生的孩子,知识都是靠智慧机器人传输,当然人类是可以自主思考和创造的,在知识传输进大脑以后他们可以自己理解,衍生出新的知识,这几个青年人可能是有相同的爱好,所以才聚集在一起玩耍的,新镇的人原本来自世界各国,在新镇定居以后也有各种信仰和聚会,大家相互理解互不干扰,这是近几十年来的状态,相处得很融洽。
听到有脚步声从楼上下来,伴随着口哨声嘻嘻哈哈,他们蹦跳玩闹着进入厨房,开始乒里乓啷摆弄敲打里面的金属器皿,我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们,但是没理会,继续他们的娱乐,对于这些事物他们是好奇的,有个穿条纹T恤带着鸭舌帽,帽檐拉到后脑勺的青年在灶台上一通乱翻,连灶孔都不放过,用锅铲掏出一团不规则球形体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其他人围上观察,有人说不会是人头吧,有人说是死猫,条纹青年:“管它什么东西,接着!”一脚将黑球踢到屋脚,脱落的绒毛随着这一脚划出长长的抛物线,像彗星的尾巴,只不过是黑灰色的,其他人开始争抢,把它当足球踢来踢去,不到一分钟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灰尘,我赶紧捂住口鼻往外疾走,飞虎也向外窜得飞快,不停回头朝我狂吠,一向不喜欢灰尘,早已厌恶黑灰色的所有物体,它们让我联想到战争,刚走到外面,发现天色很暗,像是要下大暴雨,回头看那些青年,竟然全体静悄悄匍匐在地上,头朝外四肢向外爬的动作,眼睛突出,一动不动,距离我走出房子也就一分钟左右,诡异恐惧的感觉瞬间激得我头皮发麻,不敢进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快点离开,我加快脚步往村外跑,这时开始起风,奇怪的风从刚才的那栋小楼吹出来,风声呼啸,伴随着大量黑灰色绒毛状物体漫天飞舞,像是有很多细小的蚊虫在聚会,黑压压一大片,很快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黑灰色圆柱体,圆柱体的高度越来越高,一直到与天上的乌云相接的瞬间惊雷闪电齐放,然后在天空形成更大的黑灰色漩涡,我感到非常恐惧,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直觉这不是好东西,跑出村外坐进飞行器才稍微有一点安全感,回头看那边村庄的天空还是很黑,黑云漩涡还在扩大范围。
我感到那种黑灰是致命的,驾驶飞行器快速冲回家以后立即联络其他人,在公共交流平台发布危险警报,然后站在窗口观察天色,黑云还在逐渐扩大,很快要蔓延到新镇。
有很多贪玩的人还在街上游走,近几十年的太平生活让他们忘记了危险的存在,尤其是在新镇出生成长的孩子,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战争,即使每个孩子在8岁以后都有智慧机器人传输知识,其中有关于战争的信息,他们也不可能感同身受战争的可怕,危险警报发出十分钟以后仍然有不少人还在街上晃来晃去。
黑云以时速几百公里的速度蔓延到新镇,终于有来不及进入房屋的人吸入黑灰,呛咳到猛烈抓挠胸口喉咙,在半分钟以内无声倒地,其他人开始惊慌奔跑,但是来不及了,两个小时左右从他们身上长出大片的菌类,以人类的身体作为养料,菌类绵延到每个倒地死去的人周边一米左右的位置,远远看去形成一个小土丘,那是一个人的坟墓。不到24小时,站在透明舷窗看整个新镇已经全是这种菌类绵延的丘陵,起初他们是白色,逐渐变成金黄,成熟的孢子随风飘到各个角落,以可见速度迅速繁衍。我每天抱着橘猫坐在舷窗看外面,飞虎趴在脚边,一周以后,这些丘陵开始发生变化,它们变成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像苔藓,然后像小草,逐渐长高,六个月以后变化出有大树藤蔓的绿色世界,我启动飞行屋绕着地球飞行,原来黑灰色的弹坑不见了,在高空看起来是一个个低洼的绿色锅底,原本烧焦的城市中钢筋水泥建筑物形成层峦叠翠的山谷,地球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生机,人类造成的破坏被掩埋在植被之下,植物的种类很丰富,有记载的各种植物都有,榕树,松树,白杨………还有樱桃,木瓜,芒果等果树,但是都比我们房屋中的微型果园中的果树大很多,微型果树都不到一人高,果子伸手可摘,这些森林里的果树很巨大,都有几十米高,我停下来观察,再过一段时间就有樱桃要成熟了,不知道味道跟微型果园的是否一样。
森林里有了清澈的小溪,河流湖泊也出现了,看起来天很蓝,透明度很高,可以看得很远,小溪边有瓢虫在野草的小花朵上爬来爬去,空气质量应该很好,我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停下飞行屋,医疗机器人用探头测试外面空气质量分析,结果是适宜人类和动物,我一下子拉开门,好多年没有在室外闻到这么清新的空气,这是真正的地球应该有的样子,飞行屋里面虽然尽量模拟地球环境,但是总感觉它不真实。极度兴奋的我光着脚带着橘猫飞虎飞奔到草地上,它们奔跑追逐,一会儿橘猫累得仰躺到草地上晒太阳,飞虎跳进小溪里叼鱼,森林里有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梅花鹿窜来窜去,它们并不惧怕我,好奇的看我,有好几只小鹿和小兔跑到我面前任由我抚摸挠痒,这些新诞生的动物没有见过人类,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这次的事故造成几万人丧生,机器人采集了绒毛分析,它们起初是一种最简单的菌类,但又不是绝对的菌类,它拥有强大的腐蚀繁衍能力,而且能吸收一切物体的组成材料化为养料继而生长变化成各种植物动物,它是地球孕育出的种子,是地球在感受到即将被毁灭后启动的保护机制,地球是活的,有生命,有智慧,眼看着人类对地球的破坏,她的愤怒和怜悯滋生出这种菌类,用来清理地球,重新洗牌,它是地球的种子。
其他人们也驾驶着飞行屋环绕地球,寻找自己喜欢的地方降落居住,人类又在新生地球繁衍生息………
谨以此文纪念陪伴我长大的田园犬飞虎